穆先生沉吟片刻,才慎重地说:“看脉象,娘娘这胎很稳,她的身子也并无大碍。”
墨箫有些惊讶得睁了睁眼;“你不是说,她的身子弱,不易受孕,更不适合在孕育了吗?”
“话是这么说,但是也会有意外……”
穆先生看了眼林九卿,轻声说:“娘娘从前身子弱,胃口也不太好,吃了不太多,只能靠一些药物温补着。可自从娘娘受孕之后,胃口反倒是好了,吃得也多了,她的身子倒是也比平常更康健些。”
墨箫听穆先生长篇大论,直接问了一句:“你就说,这孩子要是不能要?一切都要以她的身子为重。”
墨箫这话大家都听明白了,他的意思还是不想要这个孩子。
穆先生愣了一下,连忙去看林九卿,林九卿下意识地摇了摇头。
穆先生:“……”
“陛下,娘娘如今月份大了,这肚子里的胎儿也已经成长得差不多了,此时若强行剥离胎儿,怕是对娘娘的身子更不好。因此,微臣觉得,倒不如让娘娘好好养身子,以确保到时候能顺利生产。”
穆先生说完,便低下头不再吭声了。
寂静中,一直跪在地上的陈太医颤颤巍巍地开了口:“陛下,微臣、微臣也觉得穆先生说得对。娘娘自有孕以来,一直是微臣在照料,微臣是亲眼看着娘娘的身子一天天好起来的。”
顿了一下,他鼓起勇气抬头,对墨箫说:“陛下,娘娘此胎……可保。”
墨箫听完这两人的话,也终于听明白了。
墨箫回头看向林九卿,林九卿连忙拉着墨箫的手:“陛下,我真的没有任何的不适,我和两位大夫一样,我也觉得可以。”
她的声音放轻柔了些:“我和陛下是一样的,我也希望能长长久久地陪在你和宁宁的身边,因此我绝对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。当发现这个孩子的存在时,我也是意外的,我也一度考虑到底要不要留下他。”
“可随着时间的流逝,他一点点地长大,乖得不像话,一丁点的苦头也未让我吃。所以,我在想,他是不是老天爷送我们的礼物呢?”
“他真的很乖很乖,我们试试好吗?”
墨箫沉默片刻,伸手放在她的腹部,轻轻地摸了摸。
这是他的孩子,他岂会不爱?只是,林九卿的生命更重要。
他承受不起失去林九卿的代价。
林九卿知道墨箫最在意的是什么,连忙道:“我向你保证,如果到时候不行的话,我一定不强求,一切以我的生命为主。”
墨箫一顿,抬头看林九卿,终于说出了他的心里话:“你保证,你不会因为这个孩子而放弃我和宁宁,在任何情况下。”
林九卿举起手:“我发誓,在任何情况下,我都不会因为他的原因而放弃你和宁宁。”
墨箫与她对视片刻,深吸一口气,转头看向穆先生和陈太医:“从现在开始,你们搬来兰因殿,全心全意照顾宸妃母子。”